《主場新聞》突如其來的關閉,讓人錯諤。蔡東豪的讀者致辭,讓人感嘆,倘若身處法治尚存的香港社會,還是具有一定名望的人,都是如此的恐懼,那麼在生存於極權虎口之下的內地民眾,又該如何生活?
當然不是責怪,當事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,何況是出於對自身安危的考量,情有可原理所正當,雖然在我看來《主場新聞》言論並不越界,無非是針對時事的常識評論,厘定概念、辯證邏輯,澄清道理,探求事實,但依中共之心狠手辣,我輩也不必一味鋪成高義,求全責備,相信此決定蔡東豪是經過慎重的考慮後得出,而且對這項決定感到最痛苦的應該是他本人,畢竟我輩只是讀者,蔡東豪才是真正的創辦人之一。親眼看著自己一手撫養的孩子被自己活生生的扼殺於襁褓之中,此中複雜之心情,外人難以感受。
何況《主場新聞》自二零一二創辦起,就以“我城‧我观点‧我主场”的口号,媒體人的專業,公民社會的理念,關懷本土的願望,為香港付出許多,而不是蔡東豪在致辭中的謙語“為香港做點事”,例如2012年提早上線以支持“全民行动,反对洗脑,7月29日,万人大游行”;同年開通專頁响应“2012年香港立法会选举”;發表鍾祖康火力十足的雄文《是她為習總代寫博士論文嗎?》;廣泛報道台灣太陽花學運;支持每年的七一大遊行等;影響甚大,成績累累。客觀而言,他已做了許多,贏得他應有的榮耀。如今封口,更用自己的黯然離去,敲響一記未來的警鍾。
真正應譴責的,應該是制造恐懼的原凶,禍害香港的禍首。蔡東豪在致辭中吐露心聲,說他感到恐怖,我們須向當權者質問:為什么在香港“做一個正常公民、做一個正常媒體、為社會做一點正當的事,實在不容易,甚至感到恐懼 — 不是陌生,而是恐懼。”為什么香港社會惡劣到讓蔡東豪感嘆“在一個不正常的社會和市場,做一個正常的公民和商人,原來竟是錯誤的幻想。”欲做正常人而不得,非緘默不能求生,唯殘虐才可发达,還有比這更嚴重的社會危機嗎?還有比這更嚴重的是非顛倒嗎?身負管理之職的香港政府及其背後的中央政府,難道不應該站出來給大眾一個交待?不是說五十年不變嗎?不是說井水不犯河水嗎?為何回歸不過十幾年,香港就墮落到如此不堪呢?